文：潘娴

人工智能模型ChatGPT最近爆火到了新高度。ChatGPT正改变我们文字生成的方式，它的广泛适用性让人惊讶，多家期刊、出版机构最近甚至禁止将ChatGPT列为论文合著者。

小食代也有一个想法——用ChatGPT来帮我们写稿子。碰巧法国食品巨头达能本周宣布，其位于法国的全新“丹尼尔·卡拉索国际研发与创新中心”揭幕。于是我们也想和达能一起创新，第一次让ChatGPT当小食代的“笔替”。

本文“省流”结论：大吃一惊，还欠火候。

达能CEO

凭空

以下是我们请这个大热的“人工智能”写稿的一次试验过程。

首先，我们非常简单粗暴地让ChatGPT创作：达能的新中心揭幕了，写一篇稿子。

然后，ChatGPT开始了它的“处女作”。

大概过了1分钟不到，我们有了上面这条稿子（点击可放大阅读）。

由于我们对ChatGPT输入的信息太少，这个四大段凭空生产的稿子依然让我们感到惊讶。首先，它具备我们想要的稿件要素，如时间、地点（ChatGPT用某地替代）、人物（达能领导）等等。

其次，ChatGPT甚至虚构出了这个中心应该要有的资产——设备、技术、科学家、工程师和专家，以及他们工作的目标。

最后，更让人惊讶的是，ChatGPT还试图总结该中心的价值、编撰了一段所谓的“达能领导”讲话，而这一切让“不明真相”的外人看起来几乎毫无破绽，立意站位也足够得高。

“虽然无法创造更富有情感和个性化的语言，但是逻辑和理性已足够强大。”小食代内部这么评价这条稿子。

训练

在和ChatGPT的对话中，我们感受到它是可以被训练的：在我们给出更多的信息，以及更明确要求后，ChatGPT变得越来越聪明。

我们在新的对话中，补充了关于研发中心的五大研究领域、专注的品类，并告诉ChatGPT我们需要一篇1000字的稿子，同时要求它回顾达能的创新情况，介绍同行的类似投资和创新对企业的意义。

结果：

从这次创作看，ChatGPT忠实地执行了部分指令，如把我们要求的信息要点全部写到了稿件之中。

同时，它也成了一个搜索引擎，介绍了一些我们没有给出的信息，例如达能的成立时间，以及2013年达能另一个研发中心的情况（经查证，这两个信息都是准确的，其中2013年达能纽迪希亚研发中心在荷兰成立）。

但是不知道是否出于网络连接的问题，ChatGPT没有完成1000字的要求，中途突然中断创作，经再次尝试后依然如此。

既然这样，我们就换了一个思路：分解我们的问题。

第一个问题，我们希望了解达能研发和创新的情况。

可以看到，ChatGPT似乎并不准确掌握，于是通过泛泛而谈来解答，回答没有“干货”。

第二个问题，我们希望了解同行的情况。为了避免再次给出空话，我们点名了其他食品饮料企业。这一次，结果有惊喜，ChatGPT给出了它们的研发投入数据。

但是数据真实吗？

根据雀巢官网的记载，雀巢拥有4100 名研发人员，每年在研发上的投资超过 17 亿瑞士法郎（约18.49亿美元），2019年情况类似：

来源：雀巢2019年报

联合利华方面，小食代从其2020年报获悉，当年该公司全球有6个主要研发中心，位于美国、英国、荷兰、印度和中国，拥有超过 5000名研发人员，每年在研发上投入约10亿欧元（约11亿美元）。

至于可口可乐公司，截至发稿时，我们还没有找到它在2020年的研发投入水平。

由此可见，ChatGPT提供的具体数据存疑，需要人工进一步核实。此外，这个回答也显示出被人类用材料“喂养”长大的ChatGPT，其知识库只更新到2021年，它并不清楚之后的事情。

在训练的过程中，我们还发现ChatGPT可以被用作一个头脑风暴的工具，它回答问题的角度，可以为稿件带来启发。

例如，就达能本次研发中心揭幕带出的一些疑问，我们让ChatGPT回答。譬如，我们问它，什么是”面向未来的食品“？

ChatGPT从健康、环保、技术、创新和便捷等角度进行了回答。我们又让它举例说明，ChatGPT更是给出了“智能食品”这样的大脑洞词汇。

我们也留意到，达能还在揭幕活动上推出了给巴黎奥运会的酸奶。于是，我们问它这么做的意义何在。

ChatGPT认为，这能提高品牌的关注度和知名度，因为奥运会对食品有自己的要求。

我们还想“吃瓜”，问ChatGPT觉得为什么法国总理也出席活动？它给出的回答是认为这个中心可以促进法国的经济和创新，提供就业机会，也表明政府对创新和企业的支持。

那么，事实又是如何的呢？我们翻查了法国政府网站，其中介绍法国总理Elisabeth Borne出席本次达能的活动。

她在讲话中指出，自己今天来到这里，不仅仅是为了向达能的承诺和即将到来的创新致敬，也是因为达能的研究领域和开展的项目有助于打造明天的法国。她说，自 2022 年底以来，法国已经部署了总计超过 2.2 亿欧元的资金，以支持农业和食品行业的创新。

“我们的战略正在增长、就业和投资方面取得成果。法国重新获得了吸引力。”Elisabeth Borne说，为了支持法国公司，特别是农业食品行业，我们采取了措施让公司和投资回归。

她赞扬达能的中心展示了法国研究的卓越和活力，还展示了生态和农业转型与新的、重新定位的可持续增长之间的联系，体现了创新、服务食品行业、健康和更好的生活质量，有助于法国为“粮食主权”所做的共同努力。

怎么样，人类的回答是不是比AI更具魅力，虽然后者也不差。

Elisabeth Borne（中）

对照

以下是“开卷”时间。下面是达能公司的新闻稿，大家可以对照一下，熟悉公司业务的媒体关系“能工巧匠”们，是如何用他们掌握的丰富的事实、深入的洞察、充沛的情感来“群殴”AI的。

我们还留意到，上述新闻稿没有提及对中国市场、产品将有何影响。于是，我们再一次提问ChatGPT，它这么回答：

相比之下，相关问题的真人回答依然出彩不少。

达能研发、创新、质量及食品安全执行副总裁Isabelle Esser说，达能新中心的试点研发项目、分析实验室、还有消费者体验中心，都与达能其他地区的研发中心联网。

具体至中国，Esser透露，位于上海的开放科研中心主要专注于全生命周期的营养研究，与荷兰乌特勒支研发中心合作更紧密。在饮用水领域，脉动研发团队也会与相关科研中心携手共创。

她还补充道，在数字化工具开发方面，中国始终走在世界的前沿，达能不断地将中国的数字化前沿经验用于全球其他地区。例如在上海和新加坡的研发中心携手合作，利用算法开发了数字化工具。

彩蛋

以下是彩蛋。

考虑到ChatGPT的诞生背景，如果我们让它写一条英文稿件呢？

于是，我们用英语发出了要求。结果，它用了1分钟不到的时间快速写好：

ChatGPT的英文稿子水平怎么样，英文好的看官觉得呢？

我们接着让它用英文给这个中心写一首诗：

然后，让它再换成中文写诗，有点打油诗的感觉：

这看起来不过只是一次有趣的试验。但是往深层去想，有些行业可能真的要面临巨变了。

虽然ChatGPT的表现很让人吃惊，但我们觉得它在写稿子方面还欠缺点火候。

首先，ChatGPT在写稿时不一定能提供事实，甚至会杜撰，数据也存疑，需要人工核实。其次，稿件会有一定的空话套话，需要人工“脱水”。第三，文风冰冷，文字还难以抚动人心。最后，它还没能被训练出人类那样的敏感，无法主动发现线索，无法通过交流了解人物和故事，甚至可能还无法质疑你对它输入的信息。

但是，它可以24小时不知疲倦地”卷“，回答逻辑性很强，角度较全面，反应速度也挺快的，非常适合做效率和头脑风暴“小助理”，也适合写一些“场面话“。

“艺术和感性的人文温度，从未变得如此重要。”这是我们反思了ChatGPT文本的优劣后，内部的一个想法。